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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書信首傳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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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沫,有你的信”,白沫聽到門口有喊自己的熟悉女聲,她從座位上起身,擡頭看到了同班同學張旖旎拿著幾封信件走進教室。白沫說了一聲謝謝,接過了自己的信。

因為班級裏有一些外地的同學,他們的父母為了讓自己的孩子選擇更好的讀書環境,就把孩子送到了上海第一女子師範。所以一向這些外地的學生會收到來自家裏的信件,但是白沫並不知道自己怎麽會收到信件,因為這之前她從來也沒收到過信件。

帶著幾分好奇心,白沫慢慢揭開了信封,從裏面拿出了一張褐色紙張的信,白沫還沒有時間把信件通讀一遍,她最先在信紙上的落款處試圖找到寄信人的姓名,因為信封上並沒有寄信人的信息。

好看的正楷字體,帶著幾分自由的飄逸感,白沫看到了信右下角的落款處寫著“趙子恒”三個字。

在那一瞬間,白沫知道,自己對趙子恒的感覺並不是單方面的,雖然趙子恒的確是她的老師,趙子恒比她也要年長一些,但是白沫並不介意這些。畢竟自己原本的那個年代裏,這些都不是多大的事情。因為在自己本來的那個世界中,最重要的還是金錢和權勢。而白沫現在知道,自己不需要考慮面包、房子、車子和雙方父母,白沫突然第一次由衷地感覺這個時代有多麽地“人性化”和“自由”。而與此同時,白沫也知道了自己所期盼的一場愛情就要來到了。

白沫謹慎地環視了一下教室的周圍,同學們三三兩兩地都在教室中談笑,也有的同學比較安靜,幹脆一個人待在自己的座位上,像白沫一樣,忙著自己手頭的事情。

白沫興奮之餘,她能夠感到自己內心的一種緊張和莫名的沖動,她邊讀著趙子恒給她的來信,邊小鹿撞壞地想要早點見到趙子恒。她突然發現一個周一節的舞蹈課竟然成了如此奢侈的一種期盼和享受。

白沫:

見到你的第一面,我竟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個面容如此姣好,看起來就很幹凈的一張臉龐上,竟然寫滿了我說不出來的憂慮和愁緒。那是我第一次試圖走進你,了解你。

白沫,你看上去就像是一個身世不一般的女孩,後來我知道了你是白府的三小姐。可是我真正關心的是你過得好嗎?你在大門第中的深院高墻中過得開心嗎?你找到了能和你共鳴的那個人嗎?

雖然我們相處的時間不多,但是我竟然昨天意識到了,一個周一次的舞蹈課竟然成為了我日覆一日,周覆一周的等待和期盼。

我不能想象這樣的我,但是我知道這是人生必須成長的一個階段,因此我打算向你坦白,白沫,我不想我的人生過得糊塗。

最後,我想借一首我喜歡的詩詞坦白我對你的情愫,如果你有什麽回信,我很期盼。請把信件放在舞蹈室側門正對你的右手邊的第一根朱紅色圓柱對著的花壇中,我會在中午和晚上的時間過去檢查的。所以你可以放心留下你的信件,如果你願意的話。

孤燈不明思欲絕,卷帷望月空長嘆。

美人如花隔雲端!

上有青冥之長天,下有淥水之波瀾。

天長路遠魂飛苦,夢魂不到關山難。

長相思,摧心肝!

此情此景雖然不盡相同,故托此意特傳我心,望與此女共勉之!

趙子恒

白沫不知道自己讀完了整封信的心情該如何去描述,她向來不是擅長處理感情的人。但是白沫直到自己被身邊的一個同學推了手臂後,才從自己的世界中“清醒”過來,白沫看到身邊坐著的是郭紫菱。

她第一反應是迅速地折疊起了自己手裏的信,白沫感覺郭紫菱在側著眼睛看著自己手裏的信件,但是白沫並不舍得隨意折疊手裏的信件,似乎她能感受到趙子恒在寫這封信的時候為這封信傾入的全部的感情。白沫不願意辜負哪怕是一絲一厘的感情,她知道,即使是要自己完全陷入這樣的一個只有情和愛的世界裏,萬劫不覆,也無所謂。

白沫把信件輕柔地放在了信封中之後,放在了自己書包的小層中,然後轉向了坐在自己左邊的郭紫菱。“紫菱,你也有選這門課嗎?”

“當然了,你怎麽會都不記得了呢?白沫,你不會現在還沒從上次的事故中恢覆身體吧。”白沫看不出郭紫菱臉上的表情,因為郭紫菱如果臉上不掛微笑的話,就很難以讓人知道她此時的心情和想法。但是白沫害怕郭紫菱還在為了上次的事情責怪自己。

“那個,上次安易許的那件事……”白沫其實並不確定要不要再次解釋這件事,她的性格其實真得不適合再次解釋,可能現實中說的那種“越解釋越黑”的情況倒是很符合白沫。

“沒事,快要上課了,那件事別提了,我當然相信我的未婚夫了,我也相信我的好姐妹。不是嗎?”郭紫菱右嘴角露出了一絲絲的微笑,笑容很淺,白沫看不出郭紫菱真實的心意,但是兩人現在相處自然還是有一些尷尬的。

“那就好,你當然可以相信我的,紫菱。我絕地不會傷害你的。”白沫沒有再多說什麽,她是一個拿行動說事的人,性子中自然是向來帶著一股俠肝義膽的。

“我都好久沒來學校了,你應該也是回來不久吧,沫兒,不是我要偷偷打聽什麽,但是我們好久沒有見面了,我要知道你所有的事情,剛才我看到你在看信,快點交代,是什麽人給我家沫兒寫信呢?”白沫註意到郭紫菱臉上的笑容已經徹底呈現了出來,好像是雨後池塘中盛開的白色的蓮花,飽滿地綻放著,蓮花的花瓣上還映帶著點點的雨滴,連空氣中都彌漫著沁人的味道。

而且白沫註意到,剛才郭紫菱也用了“沫兒”這個字眼,這是以前兩人沒有為安易許發生過任何不愉快的事情之前郭紫菱對白沫的稱呼。白沫知道郭紫菱最大的弱點就是安全感不高,盡管出身富貴,郭紫菱從小就愛攀比,總是希望什麽事情都做到盡善盡美,全世界總是只有一個容貌最美麗、儀態最雍容華貴、出身最華貴的自己。而這種人其實骨子裏是很缺乏安全感的。

所以白沫打算把自己和趙子恒的事情告訴郭紫菱,雖然白沫並不確定這件事情應該從哪裏開始說起,她也不確信關於趙子恒這個人,自己是否已經完全打算跟定,但是白沫知道郭紫菱還是一個嘴巴很嚴的人,任何秘密在郭紫菱那裏甚至比在自己這裏更安全。

正當白沫湊近坐在自己左邊位置的郭紫菱時,文學課的歐陽老師走進了教師,歐陽老師也算是女子師範的一位風流才俊,從法國留學歸來後就立馬投身到了教育事業中,所以也算是一位年輕的青年。深受白沫學校的女生喜歡,每次歐陽老師轉身在黑板上留下字體俊逸的草書字體時,背後的同學們都會開始交頭接耳討論歐陽老師,歐陽老師走路的樣子甚至也有人模仿。

白沫和郭紫菱沒有說話,但是白沫也沒有心思聽歐陽老師講課,平時歐陽老師的課,白沫是很喜歡的,因為歐陽老師主要講歐洲大陸的文學,白沫很喜歡聽著歐陽老師數著歐洲知名的詩人、戲劇家、小說家背後的故事,也喜歡聽著歐陽老師分析他們各自的不同流派,寫作中的特色。

但是今天白沫第一次沒有認真聽課,雖然白沫有意識地把自己沒有聽課怪罪到了“瘋狂而頻繁”地給自己傳紙條的郭紫菱身上,但是潛意識裏,白沫知道,這都是因為趙子恒剛才莫名的告白所造成的困惑。白沫不知道這算不算是困擾,畢竟趙子恒已經把話說清楚了,現在白沫對他也是有意的,剩下的只是寫一封信然後放到趙子恒約定的花壇中,可是然後呢?趙子恒拿到了信件?再然後呢?白沫好像不那麽確定了。

白沫剛給郭紫菱的上一個問題做出了回答,然後趁著歐陽老師轉頭寫板書的時間快速而小心地把紙條傳到了同桌的郭紫菱手裏。

“你的意思是,你已經被他看光了?”白沫又接到了郭紫菱的另一個紙條,白沫的表情有點窘,害怕自己無法用寥寥數語解釋清楚發生的情況,又害怕郭紫菱覺得自己太過於魯莽和輕浮。

白沫硬著頭皮,對著郭紫菱做出了一個無奈的表情,然後默默地收起了手裏的紙條,因為歐陽老師的視線落在了白沫這裏,白沫有一種強烈的預感,歐陽老師下面要點人起來回答問題了,而自己“中獎”的概率簡直不能更大了。

“白沫同學,你能否起來為大家分析一下,你對‘love is like the moon,when it doesnot increase,it will decreases’這句話的理解呢?”白沫看到郭紫菱沖著自己的方向吐著舌頭,做出了一個鬼臉。

白沫輕輕地站了起來,表現得還比較鎮定,畢竟她剛才的預感是準確的,因而也給了她一個緩沖時間。“字面理解起來應該就是‘愛情就像月亮,不增則減’,歐陽老師。”

白沫的語氣很自然,語調也很冷靜,這就是郭紫菱最服氣白沫的地方。似乎她總是對於要發生的事情會有一種強烈而準確的預感,而且聰慧可人。郭紫菱豎著大拇指在桌子下面沖著白沫的方向伸過來。

“很好,白沫同學,字面理解的確是如此,但是你能否說說你自己對這句話的理解呢?有時候我們只有說出來自己的理解,才能夠方便彼此交流,不是嗎?”歐陽老師從講臺上走了下來,站在白沫的身邊。

白沫擡頭看了一眼歐陽老師,但是卻感覺很緊張,因為就在那一瞬間她竟然把帥氣的歐陽老師的臉龐看成了趙子恒的樣子。“我的理解就是說,愛情會隨著兩個人的心境而變化,只有兩個人一同努力,才能夠像月亮一樣有滿月的時候。”白沫感到自己的心臟跳動地太快了,她的手指甲使勁在手掌中滑動,攥緊了兩個手。

“很好,白沫同學的回答很有自己的見解。但是我倒是覺得愛情必須首先是兩個人的心意一般才會進行下去,大家覺得呢?默契其實在一場愛情中扮演著靈魂者的角色。”同學們紛紛看著歐陽老師,點著頭,歐陽老師又回到了講壇上,把剛才的這句話寫在了黑板上。

歐陽老師剛寫完最後一個s字母,下課的鈴聲敲響了。

“下課吧,同學們,後天見!”歐陽老師說了下課後,整個教室頓時像乘著煮沸的水的鍋爐,冒著熱氣,發著嘶嘶的響聲。同學們紛紛收拾書包,準備放學。

郭紫菱沒有著急走,因為她還有很多問題要問白沫,白沫一向都是比較著急出門的人,但是今天她也沒有著急,明顯地放慢了步伐。

正當白沫和郭紫菱收拾著書包的時候,歐陽老師從講壇上走下來,歐陽老師手裏拿著一本書。

“歐陽老師,有什麽事情嗎?”白沫禮貌性地站起來,沖著眼前的歐陽老師點了頭。

“是的,白沫同學,還真的有一件事需要你幫忙。”歐陽老師竟然像個孩子一樣地用沒有拿著書的那一只手撓著後腦勺,笑起來的樣子很天真。

“歐陽老師,您有事情直接說就行了,學生會盡力而為的。”白沫繼續寒暄著。其實心裏面,白沫早就笑成了一團,因為歐陽老師極其不自然的樣子讓白沫知道了,歐陽老師所托之事肯定離不開兩個字“愛情”,但是她又很好奇,歐陽老師中意的人會是誰呢?

“那個,這件事說來話長,上學期的時候我帶了白伊的課,這學期沒有她們班級的文學課,上學期教他們的時候,白伊很喜歡雪萊的詩歌,所以這本書我想托你轉交給她,不知道是否冒昧了,因為我知道白伊是你的姐姐。”歐陽老師的話一說出口,白沫竟然立馬驚愕到了,白沫多麽希望歐陽老師喜歡的人不是白伊,除了白伊,任何人,白沫都覺得無所謂。起碼白沫了解白伊的程度告訴自己,白伊是絕對不會看得上歐陽老師這一類的窮教書匠的。白伊要的東西,歐陽老師什麽都給不了。

白沫的心裏充斥著難以排遣的滋味,但是她還是出於禮貌拿過了這本書,歐陽老師表示了感謝之後,走出了教室。白沫看到了他筆直的身影消失在了院子裏。

“哎,可憐的歐陽老師……”白沫聽到身邊的郭紫菱嘴巴發出了嘖嘖的聲響,表示不以為意。

“人家有情有義,你幹嘛這樣?”白沫快速地背上了書包,走出了教室,郭紫菱緊跟在後面。

“你說我感慨什麽?你應該比我更有權利感慨吧。難道你還不了解你那個姐姐?眼睛裏除了錢就是權,除此之外還一身的臭毛病。歐陽老師的心意全部毀在她手裏了。”郭紫菱追上了白沫的步子,主動地挽著白沫的右手臂,走在白沫的右邊。

“愛情這東西本來就說不準的,每個人審美不同,選擇自然也不同,我們也不應該在背後談論人家了,白伊一定也是有優點的地方了,不然歐陽老師如此善良的人怎麽會如此中意她呢?是吧,紫菱”白沫和郭紫菱已經走出了學校大門,兩人順著丁寧大道的方向走去,因為這條路直接通向了郭府,白沫每次習慣了送郭紫菱回家後,自己一個人再回家。

“這倒是,我也沒有想評論什麽,就覺得歐陽老師的一番美意要被白伊辜負了,這本書你還給白伊嗎?幹脆給我看吧,白伊又不愛學習。我都不知道這本書她能不能看明白。”郭紫菱從白沫那裏拿過來這本書,翻開一看,原來是英文原版。

“你還是給我吧,我都答應了歐陽老師了,這件事我肯定是要辦好的。不要淘氣了,你自己看,讓你管家給你找一本就行了。”白沫從郭紫菱手裏把歐陽老師的“心意”搶了回來。一本正經地對著郭紫菱說,畢竟白沫說的話在理,郭紫菱想要什麽東西,還沒有聽說郭府弄不到手裏的。

“你以為我真不給你啊,你看看吧,還是自己家的姐妹親吧。我不是你的姐妹嗎?”郭紫菱故意松開了白沫的手臂,表現出一副不樂意的樣子。

白沫並沒有安慰她,因為白沫喜歡郭紫菱的地方就是在這裏,盡管她會經常耍一下小姐脾氣,鬧鬧脾氣,耍耍性子,但是郭紫菱具有“自動恢覆”的強大功能。

果然,兩人走了不到十步的樣子,郭紫菱又像一條鼻涕蟲一樣可憐巴巴地扭動著身子靠了上來。“白沫,你別生我氣了,我知道你把我看待成姐妹的。我錯了”

“我沒有生氣啊,只要你不要隨時爆發你的小姐脾氣就好了。”白沫一團和氣,她可是從來沒有跟郭紫菱發過任何的脾氣。

“行了,我不想談論你姐姐的事情了,沫兒,你快跟我說說吧,趙子恒是怎麽看到你換衣服的,還有你倆從那天之後的所有進展,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還要看他寫給你的信。我就知道這封信肯定是男的寫給你的,你看你當時臉上都掛著夕陽紅呢。”郭紫菱的笑意讓白沫覺得不舒服,難道自己當時真的有如此地在意那封信嗎?

一直到了郭府門口,白沫才好不容易全部交代清楚了她和趙子恒之間暫時發生的所有故事,這些一連串的故事在郭紫菱聽來簡直就像是小時候聽爸媽說起入睡前的故事一樣精彩。郭紫菱一路上沒有打斷白沫一次,專心致志地聽著白沫的一字一句。

“到了,故事也完了,你快回家吧,明天還有課呢。”白沫覺得嘴巴有點渴,喉嚨發幹。

“你要不要進來我房間啊?我還有問題要問你呢。我還沒有聽夠。好精彩啊。”郭紫菱搖晃著白沫的手腕,央求著。

但是白沫看到了遠遠地站在郭府門口的熟悉的人影,安易許。

“我不進去了,你快回去吧。安易許在等你呢。”白沫沖著郭府門口的方向看了一眼,和郭紫菱快速地交換了眼神。

郭紫菱也看到了正在門口等自己回家的安易許,也明白白沫是在擔心上次發生的“尷尬”小事件。“沫兒,上次的事情是我不對,我早就該道歉的了,你就當是我又耍了一次小姐脾氣,原諒我吧。說實話,我真心為你和趙子恒之間的事情開心,並不是因為這樣子我的安全感就多了很多,雖然我知道,你肯定是為了我著想,才好意告訴我你和趙子恒之間的事情的,不然以你的性子,肯定要等到你倆穩定了或者被我抓了個現行,才會說的。但是我最羨慕的是,你們兩可以轟轟烈烈地談一次戀愛了,你喜歡他,他對你有意,而這一切不是每個人都能有的,沫兒,像我和安易許吧,彼此都沒有愛情,我們的婚姻只是家族聯姻,而我們有的只是名義上的夫妻和表面的臉面而已。我是不是很可悲?”

白沫看到郭紫菱如此的悲傷,竟然說不出一句能夠安慰她的話,這讓白沫覺得很心痛,她什麽都沒有說,緊緊地摟著郭紫菱,用手輕輕地拍著郭紫菱的後背,她們兩人分別的時候,白沫看到了郭紫菱哭紅了的雙眼。

或許,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或許,一切早已經有了安排,或許,一切都是不成條文的束縛,或許,一切都是人生路上的必要。

回家的路上,白沫突然記起了這句話。

她知道,安素心和白衍的婚姻是不幸福的;就在剛剛,郭紫菱也承認了自己和安易許的婚姻更是家族聯姻;那麽自己呢?真的能夠像郭紫菱許諾那樣談一場讓她羨慕、轟轟烈烈的、什麽都不顧忌的愛情嗎?

或許,現在什麽都不應該想,人生沒有規劃,隨著自己的一顆心走,能走多遠,就走多遠,享受現在的旅程,不是很好嗎?決定了自己的想法之後,白沫回到家沒有來得及洗澡、換衣服,也沒有去和家裏的長輩們請安,徑直地走到了書房裏,因為她現在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一封回信。一個故事。一段感情的正式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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